到2050年,多重耐药细菌每3秒就会杀死一个人。一个小小的擦伤或一个常规手术都可能导致生物死亡。本书介绍了一种被遗忘了百年之久的治愈方法——噬菌体,它有望成为抗击全球超级病菌危机的一种潜在解决方案。流行病学专家的丈夫遭遇了致病细菌,命悬一线,她该怎么办?她又能否力挽狂澜呢?这是一本令人振奋的回忆录,深情记叙了一个女人为拯救她丈夫的生命所做的努力,以及一种被遗忘的治疗方法如何被再次发现,它有可能拯救数百万人的生命。 |
第一部分 致命的不速之客 措手不及 1. 有毒气体来势汹汹 2. 最后的晚餐 3. 疑难杂症 4. 第一急救 5. 交流困境 6. 青年党的上校 汤姆独白:插曲 1 7. 危险的不速之客 8.“世界上最可怕的细菌” 汤姆独白:插曲 2
第二部分 在劫难逃 9. 回家 10. 超级细菌感染 11. 头号公敌的隐秘行动 汤姆独白:插曲 3 12. 另类现实俱乐部 13. 转折点:全身性感染 汤姆独白:插曲 4 2 完美捕手:与超级细菌搏斗的惊魂之旅
第三部分 完美的捕食者 14. 捕苍蝇的蜘蛛 汤姆独白:插曲 5 15. 完美的捕食者 16. 永远忠诚,永远坚强 17. 最后一搏 18. 淘金 19. 旅行 汤姆独白:插曲 6
第四部分 达尔文之舞 20. 血橙树 21. 揭晓时刻 22. 大胆猜测 23. 杀菌利器 汤姆独白:插曲 7 24. 质疑之音 25. 没有淤泥,何来莲花 汤姆独白:插曲 8 26. 达尔文之舞与红皇后竞赛 27. 最后一支舞 28. 佛祖的礼物 29. 病例研讨会
后记 致读者 致谢 参考文献 |
斯蒂芬妮•斯特拉次迪:传染病流行病学家,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医学院全球健康科学副院长、教授和哈罗德•西蒙讲席教授。2018年,她被评选为《时代》“医疗卫生领域zui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 汤姆·帕特森:进化社会生物学家和实验心理学家,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杰出的精神病学教授。 |
令人着迷和震惊的是,人们看到了抗生素滥用的破坏结果,以及当标准医疗服务供应不足时会发生什么。 ——《科学美国人》
这是一个关于爱,承受力,科学发现和医学未来的故事。 ——理查德•霍顿,《柳叶刀》主编
本书是一个女人为丈夫的生存而奋斗的有趣故事,但远不止这些。这是一位科学家写的,她利用自己在公共卫生方面受过的训练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事实上,她找到的解决方案应对的可能是世界上最紧迫的健康问题之一。 ——《美国公共卫生杂志》
《完美捕手》是令人恐惧的,也是令人振奋的,它是一部精彩的与时间赛跑的医学惊悚片,也是对爱、承诺和科学合作力量的庆祝。 ——史蒂文•约翰逊,《纽约时报》畅销书《伟大创意的诞生》和《幽灵图》作者 |
措手不及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UCSD) 拉荷亚市,桑顿医院(Thornton Hospital, La Jolla) 2016年2月15日
我连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被细菌耍得团团转。我曾经走遍各个大洲找寻致命病毒,孜孜以求攻克艾滋病毒的方法;曾风尘仆仆地在野外摸爬滚打,也曾西装革履地与高层领导人谈论全球政策制定。在我看来,病毒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细菌?不值一提——至少这一种,真算不上什么。我是一名传染病流行病学家,是美国一所主流高校全球卫生研究所的所长。在所有人看来,我绝对应该有能力保护我的丈夫不受这种细菌的侵害。要知道,这是一种我在本科学习时就见过的细菌。那时候,我们就在普通实验室里毫无顾虑地观察、研究这种细菌。如果当年有人告诉我说,多年后的一天,这种微生物的一个突变种几乎夺取我丈夫的生命,而我则将一大堆极具杀伤力的病毒注射到我丈夫的体内试图挽救他的生命, 我一定会认为他疯了。然而一语成谶,事实真的如此。
感恩节,圣诞节,新年,情人节……日子匆匆而过。我简直认不出我的丈夫汤姆(Tom)了。纵横交错的输液管、导尿管、呼吸机管、生命维持装置几乎整个将他罩住,他那浓密得让理发师都抱怨连连的银白头发如今乱糟糟地团在头上,手上和脚上的皮肤脆弱得几乎可以撕下来。汤姆是个一米九五的大高个,体重却掉了将近五十公斤。然而我和汤姆都没有放弃。就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今天的我们在做的仍然是绞尽脑汁对抗微生物。惟一的区别是,这一次做这件事情的是我一个人。汤姆仍然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沉睡。这比昏迷强一些,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专家和其他医疗人员围绕着汤姆讨论着病情,但他们的口气仿佛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一些我很难说清的变化。汤姆的化验结果和生命指标这三个月以来一直在波动,今天也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并不是有关这个。然而我却总是感觉,他们的言谈话语背后仿佛隐藏着些什么我捉摸不透的东西。汤姆的病来的太快,让我始料未及。我虽然竭尽全力学了一些解剖学和医学的知识,也只能够将将听明白医生们在讲什么。虽然我的工作与医学相关,但却并不是医生。可即便如此我也大概知道一些临床护理方面的基本常识。常识告诉我,他们对汤姆的态度绝对变了。
现在,这些医生和护士们低声交谈着,有些人甚至都不敢看我一眼。在与医护人员交流的短暂空闲,我打开电脑,连上网,在PubMed网站的搜索框里输入“替代疗法(alternative treatment)”、“耐多药细菌(multidrug-resistant bacteria)”之类的词。PubMed网站是医学科研人员常用的数据库。一般情况下,我在PubMed网站搜索的词总是特定的那几个,比如“传染病预防”、“HIV感染”、“注射用药”等等,因为我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查找什么。而现在,我不再是一名流行病学家,而只是一名生命垂危男人的妻子。我不知道应该搜索什么才能得到我需要的答案,也不知道这个答案长什么样子。而最让我恐惧的是,那些正在医治汤姆的医生仿佛也不知道。
我将搜索到的科研文献草草地浏览了一遍。这些文献只是确认了一些我们已经知道的信息:正如其中一篇文献所言,汤姆正在对抗的,是一种“极难医治的病原体,这种病原体的抗药性为医疗人员带来了严峻的挑战。”这简直是废话。我们在对付的是一种对于人类而言最为致命的细菌,这种“超级细菌(superbug)”携带一些突变,使得所有已知的抗生素对它都无效。一切对于这种超级细菌的治疗方法都仍停留在试验阶段,科研人员尚未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些疗法有效,因而没有任何一种疗法被批准用于临床治疗,正因为此,汤姆的医生们毫无选择,无能为力。在所有这些创新的试验性疗法中,其中有一种我隐约记得曾经在本科时代简单地了解过:使用病毒对抗细菌。但这一疗法绝非现代医学的主流。
汤姆一动不动地躺着,沉重的呼吸声和监视器的滴滴声是他活着的唯一信号。我则坐在病房的一角给我的学生们发邮件讨论他们论文的进展,仅仅为了将自己从这种情绪中暂时抽离出来。汤姆的病情几乎占据了我的全部精力,仅仅为了与真实世界保持些许联系,我接入一个电话会议,电话的另一端,我的其他同事们正在旧金山开年会。如果不是因为汤姆,我本应该与他们在一起的。几个月来这场与病魔的战争完全改变了我生活的重心,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了解我和汤姆正在经历什么。在电话中,几位同事问起汤姆的现状,我简单地描述了一下,然后告诉他们我得去忙别的事了。我们相互道别,就在我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会议主席——我们的前任校长,同时也是一名退休的手术医生——以为我已经离开了电话会议,低声地向在场的同事们问出一个问题:
“有没有人告诉斯蒂芬妮,她的丈夫挺不了多久了?” |